他把太极拳打成那样,还宗师?明明是连合格的水平也达不到啊。
这倒并非是许广陵妄自菲薄,他也不认为他之前的领悟毫无是处,但是出了偏差却是肯定的。——这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啊!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许广陵以前是没接触过太极拳,这没错,但他见人打过,各地的各种公园里,电视上,互联网上,太多太多了,虽然几乎从来没有认真以及仔细地看过一眼,但最基本的印象总是有的。
而那所有的印象,都和刚才他自己打的不一样!
换个说法,只有他家的太极拳,才长那样!
“黄婆劝饮醍醐酒,每日熏蒸醉一场。”感慨又或者惊叹之后,未待许广陵问寻,章老便自动开始为许广陵解惑,他把刚才说过的这句话又念了一遍,然后道:“小许,你去体验过蒸浴没有?”
“就是那种大木桶,里面装满热水,人站里面,上面盖上盖子,只露出个头来的那种?”许广陵问道。
“对对对,你说的这一种,最近几年比较流行。但是普通的,就是人在蒸气房里的,也算。小许,这种的你肯定是有体验过吧?”章老接着又问道。
许广陵点头。
当初学校的澡堂里,就有蒸气房,不论初中还是高中的,都有。这几年辗转了不少地方,各种温泉许广陵也有意无意地体验了不少,总体来说,对“蒸浴”这个东西,他还是比较熟悉的,但专门地去蒸浴,还真没有过。
以前是没这种心情。
以后,或许可以去体验下。
“小许,经过之前的分析,我们已经知道,蒸浴虽然不是运动,但它是一种‘代运动’。”章老是看着许广陵说话的,说到这里,看到许广陵点头表示明白,便继续道:“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蒸浴,它都是从外到内地对身体进行一种间接的疏通和调理。而这种调理的作用和效率,小许你认为是怎样的呢?”
“不太明显,不太高效。”许广陵道。
“对的。”章老点头,“通过温度提升这种手段来加快血液循环,对身体确实是一种调理,但这种调理……”说到这里,章老没有评价,也或者不知该如何合适地评价,而只是摇了摇头,作了个简单的效果上的否定。
“扁鹊见蔡桓公,小许,你当初在课堂上应该学习过这篇文章的吧?”章老问道。
许广陵点头。
“那还记得不?”章老又问。
这个仅仅看他打了一遍太极拳就能将三十六式牢牢记住并且几乎是分毫无差的年轻人,记一篇短短的文章,那应该是绝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果然,许广陵接下来的回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鉴于这篇文章确实很短,而且看起来又是两人谈话的需要,是以许广陵并没有多此一举说自己还记不记得,而只是径直在章老面前把这篇仅仅只有两百来字的小文章给背了一遍。
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扁鹊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曰:“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
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桓侯不应。扁鹊出,桓侯又不悦。
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桓侯又不应。扁鹊出,桓侯又不悦。
居十日,扁鹊望桓侯而还走。桓侯故使人问之,扁鹊曰:“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居五日,桓侯体痛,使人索扁鹊,已逃秦矣。
桓侯遂死。
许广陵背完了,章老并没有对此表现出赞赏。显然这位老人现在已经认为,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这种小事表示赞赏,很可能已经不是赞赏,而是赞赏的反面了,所以他只是道:“腠理、肌肤、肠胃、骨髓,小许,这几个名词,以及这个顺序,你可以记一下。”
许广陵点头称是。
“那我接下来想说什么,你想必也很明白了?”章老这般问道。
许广陵还是点头,然后道:“蒸浴之效,可以及腠理,可以及肌肤,难以及肠胃,不能及骨髓。章老,您想说的,是这个吧?”
章老这回是颔首而笑,看许广陵的目光真的是很亲切,还有着一些莫名的热切,“由外而内,也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所以蒸浴,哪怕是加入了极好药材的药浴,充其量也只是一种‘代运动’,而不是运动。”
“但是绝大多数的运动,同样是由外及内。我说‘绝大多数’的意思,小许你明白?”章老道。
“明白。”许广陵微微笑着说道,他发现和章老谈话真的很舒服,这种不时受到一点小考校的问答方式,恍惚中似是把他给带到了学生时代。而也几乎是这个念头泛起的同时,许广陵脸的上那抹微笑,悄然逝去。
章老没有注意到这点小小的细节,此时他的神情从之前的轻松陡然转肃,语气极其认真地对许广陵说道:“小许,你之前的那套拳法,就是由内而外。因为是刚开始,你的体内气血未通,四肢百骸不能相应,五脏内腑各管一摊,所以才会出现一遍疏理之后,全身大汗淋漓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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