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祈瑞无精打采地,手指拨弄着花盆里一株小花苗,白嫩的手指在阳光下越发白得耀眼。
祈菡芝把水壶放了,走到她身边坐下,说道:“你最近怎么不去找二皇子玩?”
祈瑞抿唇道:“他是男孩,我是女孩,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一定要找他玩?我都满十二了,而且又不是没有人玩。”
门外的身影顿了顿。
祈菡芝笑道:“可是我们都觉得,你跟二皇子在一起的时候最开心。而且你自己不是也说过,青燃对你最好了,你最喜欢他了吗?”
祈瑞脸红了,说道:“那都是小时侯说的话,你怎么还记得?”说完她把头抬起,竟然叹起气来。“恐怕我以后再也不能跟他见面了。”
“为什么?”祈菡芝惊讶道。“出了什么事吗?”
祈瑞沉默着,忽然抱住她的腰,趴在她肩膀上哭起来:“姐姐,他们那些皇子都坏透了,青燃接近我,是因为圣上原先跟我母亲说过,我将来是要嫁给他的太子的。皇子们都想做太子,所以他们接近我都是不安好心的,青燃根本就不是真的对我好。”
门外的身影打了个踉跄,差点跌了一跤。
祈菡芝也僵住了身子,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人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传言她也听到过,可是要说二皇子——她看了眼门外,叹气将她扶起来,说道:“你怎么能肯定青燃接近你就是为了要当太子?没有证据,可不兴冤枉人家。你这话,是从哪听来的?”
祈瑞抹着眼泪,叹气道:“那天母亲跟月桂说话,我听见的。”
祈菡芝大惊:“大伯母是这么说的?”
如果说连琉璃都是这么认为的,那这件事就八九不离十了。可是陆俨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居心叵测的人啊!
“那倒不是。”祈瑞腼腆地道:“母亲的原话是说,圣上想把我嫁给太子,可是太子如今还没有选定,不知道我将来的归宿究竟在哪里。月桂就说,难怪最近宫里几位皇子都频频地到圣上面前表面骑艺射艺还有文章制艺,合着是为了求娶咱们郡主!姐姐你说,难道我听了这话,还有不明白的吗?青燃骑艺射艺是几个皇子里最强的,因为我说过很羡慕父亲的武艺,然后他就去跟父亲学习骑射,我原以为他的本心就是这样,可没想到他这么样做,居然是为了迎合我!”
祈菡芝看着门外面色苍白的人,默然叹起气来。
陆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二房门来的。一路上人们冲他施礼,唤他“殿下”,他一概不予理会。
刚才在荣熙堂书房陪着定北王下了两盘棋,他就有些坐立不安,找借口出了来,正碰上淮安王妃身边的季嫂子过来向定北王传话,他跟她打听起敏娘,听说她在永庆堂花房,便就一刻不停赶了过来。
他已经快有一个月没见她了,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急切,可是没想到,他走到这里见到了她,却也听到了如此诛心的话语!
他在她心里,原来就是个为了争夺那皇位而不择手段的人吗?
他在她心里,就是个卑鄙地利用她来达到目的无耻的人吗?
“殿下,您怎么了?”
有人关切地迎上来询问。
他一定神,却发现不知怎么已经又回到了西王府的正房。
他来这里做什么?是要见淮安王妃吗?
“殿下,您不舒服吗?”仆人又关切地问。
他摇摇头,一言不发。
“青燃?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到处找你。”
祈子慎走过来,一看他脸色,也不由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他唇口发白,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顿了下,他又道:“烦请转告一声淮安王和王妃,我先回宫了。”
“青燃!”
祈子慎唤道,而他已经跌跌撞撞出了大门。
“大哥!”
祈子慎正怔忡着,祈菡芝疾步走了过来。“二殿下呢?”
祈子慎指着门外:“回宫去了。”
祈菡芝面色一变,说道:“坏事了!我去见大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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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正房内室里,琉璃目瞪口呆望着祈菡芝,“你说敏娘听到我跟月桂谈话?”
“是的。”祈菡芝郑得地点头:“刚才敏娘是这么说的。”
李芙在旁边道:“敏娘是怎么说的,你原原本本告诉你大伯母。”
祈菡芝便就事情原委全都说了。
琉璃石化半日,哂然垂下肩膀来:“这孩子!坏就坏在太有主意了。我只不过跟月桂随口说了一句,她就上心了!她既听到我前面的话,怎么不索性把我后面的话也听完?”她摇摇头,叹起气来。
李芙道:“那你后来是怎么说的?”
琉璃怔了怔,又不好说出口来了。
月桂一笑,从旁道:“我们王妃后来说,‘青燃不是那样的孩子,一个人可以伪装三年五年,伪装不了十年八年还让人无法发觉。再说,他资质上佳,连皇后也在圣上面前赞过的,他就是想争这个太子之位,也没什么不对。’后来我说,‘那王妃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们郡主嫁给二殿下?’王妃就笑着说,‘只要他们乐意,有什么不可以的?’二夫人您看,这不就是个误会么?”
李芙松了口气,抚胸道:“这下可苦了两个孩子了!一个只觉得受了欺骗,一个觉得被辜负了满腔的情意,还不得被你们俩半席话折腾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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