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跟了明兰仙姑进了后间庭院,却见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偌大的院子,院子里整齐摆放了数十张平几,每张平几上都码放着整齐的制衣器具。
良素跟着明兰仙姑到时,有些平几上已然有人跪坐在前了,却听明兰仙姑道:“你去寻一处坐下,这处是考你制衣的功夫,你既说你会缝衣,应是难不倒你的。”
一时便有嬷嬷上前来领了良素前去,良素寻了一处平几跪坐下,心里却是打着鼓,现场便要制衣吗?自己从未拿过针线,哪里会制什么衣?面前这诸多制衣器具,自己也就将将识得几支针,一把剪刀,其余的全不认识,更不谈如何使用,这却怎么考?
过得片刻,又有不少女子在嬷嬷的引领下也坐在平几前,良素悄悄望过去,却是望见了门口遇见的洛南云家女子并北疆兀家女子,想来亦是通过了前场考试进得这里。
待人全部坐满,便见一位着仙衣坊紫色衣衫的女子立在众人面前,臂上的一枚牌上写着一个“伍”字。却听她朗声道:“诸位既都能到这最后一关,必都是有些能耐的,我这里也不考旁的,只看你们制衣的本事,你等面前都有一匹素绢,就每人做一件短衫吧。”说罢却是手一指,便见面前不知何时现出一只玉壶浮漏,却见那紫衣女子轻轻抬手,那玉壶浮漏便悬在了空中。
“如今便开始吧。”却见她话音落下,却是一注灵力注入那玉壶浮漏中,便见不知何处的来的水便均匀地注入那浮漏中,透过匀质透明的玉壶变能见到里面一柄箭缓缓向上浮起。箭若是浮出玉壶便是时间到了。
一时跪坐在平几前的诸人都埋头开始缝制起衣衫来。
良素亦是装模作样拿起平几上的素绢,比划了几回,却是一筹莫展,从哪儿开始下剪子都不知道。眼见那浮漏中的的箭一点一点上升,周边其余人都剪刀针线翻飞逐渐现出些衣衫的雏形,良素心中越发急了。暗暗小声问那破针:“你出来帮帮我?”
“怎么帮?我出来帮你做?你当其他人眼睛都瞎了吗?”
良素却是一时语塞,这破针倒也没说错,先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再说,良素想了一回,却是将那素绢悄悄放进袖笼里,立起身子对身旁的嬷嬷道:“怕是晨起吃坏了什么,这会儿肚子闹得厉害,嬷嬷容我去趟花园?”
那嬷嬷颇是嫌弃地看了良素一眼,微微点点了头。
良素忙转身就往园子里走,脚步极快,此处人生地不熟,可是要速速寻一处没人看见的地方才好。
转过几个弯,良素见到一处亭子,却是四周都被繁茂的树木遮挡了,这亭子倒是隐蔽,良素忙拨开遮挡的树木便进去了,来不及细想,便唤那破针出来。
破针倒是听话,便跳了出来,良素忙将素绢递与破针道:“你不是说了要助我的?这回看你的了。”
破针却是绕着那素绢转了几圈,忽地道:“绢倒也凑合,勉强可以做一件吧,比之仙衣坊以前的东西却是差远了。”
“那还不快些做?”
“我饿了。”
“你……此时哪有时间喂你?”
“那罢了,我睡觉去。”
“我扔了你啊!”
“切。”
良素急得只如百爪挠心,却不想这破针竟在此时闹脾气,只气得良素牙痒痒。此时却奈何不得它,眼看时间怕是快要到了,只得一挽袖子将藕白色的腕子伸到它面前,“喝吧。”
那针委实不客气,一头便扎进了良素细小的腕子中,良素只能强忍住那酸酸麻麻如虫蚁噬咬的疼痛,皱着眉待那针吃饱喝足。
那破针这回倒是不贪心,片刻功夫便自良素腕子中出来,果见又通体暗红血色。
“吃饱了?”
“差不多吧,看你时间紧急,大爷我就吃个半饱吧。”
吃个半饱?可是委屈你了,针大爷。
良素白了破针一眼,好容易忍住脾气道:“针大爷,你能开始帮我做衣服了吗?”
破针也不言语,便一头扎进了那匹素绢之间,良素几乎没怎么看清破针的动作,只觉恍惚间,那素绢竟变作了一件短衫。却见那短衫衣袖拢拢,腰身纤合,却是好生精致。
破针忙乎完却是邀功一般立在良素跟前,良素忙摸摸它,道:“做得不错,血没白喝。”
“哼,凭本大爷的本事,一件短衫……”
“少吹牛哈,别夸了你就不知自己斤两了。”
“你……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怎么?许你欺负我,还不许我损损你了?”
良素见破针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着实心里高兴,破针却是如孩子一般气鼓鼓跳回了良素丹田之中。
良素才懒得管它,反正衣服得了,一时忙忙收好衣服却是急急出了这隐蔽的亭子,只良素甫一出这亭子,亭子外一处绿树掩映处却现出一个男子身影,望着良素离去的方向,嘴角却是浅浅一笑轻声道:“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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