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是夜晚赋予了人性最脆弱的情绪,白忱忽然对钟礼清倾诉一切,说的话比任何时候都要多。钟礼清有些受宠若惊,却一直静静聆听着,做个最合格的听众。
听着他怅然的嗓音,低低缓缓的叙述自己童年的悲剧,她有些感同身受的沉默着,覆在他胸口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
她也是从小就失去了母爱,明白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渴望。尤其白忱那时候才那么小,竟然亲眼目睹母亲的悲剧。
这或许正是决定他性格的某些因素,以前的他常常让她觉得冷血粗暴,而且很少看到他会有微笑开心的时候,现在想来,如果她经历了这些大概也会变得奇怪扭曲。
难怪他会惧高,也难怪他会如此冷漠孤傲。
“所以你混了黑道?”
她仰头看着他,想给他一些安慰。可是抬头看着他悲伤却故作淡漠的黑眸,所有空洞的语言都卡在了喉间。
白忱始终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扣住她尖瘦的下巴,慢慢低下头去,离得她极近的时候才沉声回答:“你喜欢的,我一定努力做到,给我点时间。”
钟礼清浑身一怔,剩下的疑惑都吞没在他燥热的唇瓣间。
第二天一早,钟礼清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都快要散架一样,最后果然没能去上班。白忱又在她身边狎昵很久,捞起她的长腿就还想再来一次。
钟礼清张嘴就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委屈骂道:“禽兽,我累死了!”
白忱无奈妥协,强按着她的双手替自己解决,钟礼清最后不仅全身精疲力竭,连手指都抖得厉害。
白忱倒是精神格外的好,一脸殄足,很早就起床跑步去了。
他的作息其实很健康,早上一般都会晨起运动,钟礼清窝在被子里睡回笼觉,等他回来才被叫醒。
经过昨晚,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钟礼清也说不上来。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比这过分的也被他逼着做过了。可是昨晚,却好像悄悄改变了什么,以至于两人独处时比之前还要尴尬,似乎还有些……莫名的紧张?
白忱白天没去公司,钟礼清因为请假也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他一直呆在书房,钟礼清也不去打扰,窝在沙发里看之前没看完的小说。可是看着看着,总是不自觉走神,脑海中不时回荡着他之前的话语。
想要她的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为什么之前还会做那么多伤她的事儿,还有父亲那里,又该怎么解释?
钟礼清觉得脑子有点乱,原本和白忱很简单的憎恶关系变得复杂了。
房门被敲响,他穿着整洁的白色衬衫静静矗立在门口,深邃的五官好像一幅静谧的山水墨画,连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同寻常。
他双手插兜,黑沉的眉眼沉静内敛:“如果无聊,我们去看电影。”
钟礼清愣了愣,看到他不由又想起昨夜的疯狂,红着脸急忙垂下头:“不想去。”
白忱静了几秒,抬脚走过来。逞亮的皮鞋踩在厚重地毯上明明没有一点儿声响,可是钟礼清总感觉能听到他一步步沉稳向自己走来。
他在身旁坐下,手臂自然的搭在她腰后,清爽的气息慢慢在鼻尖浮动:“我们还没约会过。”
钟礼清抬头看他,抿了抿嘴唇,无奈叹气:“白忱——”
他安静的端详着她的变化,清楚知道她依旧心存芥蒂,爱情不是同情和怜悯,即使昨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博取她的同情心,可是不爱的,始终无法轻易更改。
更何况他要的,也不仅仅是她委屈妥协的情感。
他伸手覆在她脸畔轻轻捏了捏:“我昨晚说过,我们已经是夫妻,与其针锋相对,不如试着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
钟礼清愕然的瞪着他,换做以前她的确是不敢想。
可是昨晚之后,对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似乎又有了小小的了解,或许他真的……是笨拙不善表达而已。
“你也不想爸担心。”白忱总是很擅长抓住她的弱点,一句话就让她开始摇摆不定。
想到父亲现在的情况,钟礼清紧了紧手指,缓缓抬起眼看他:“好。”
他们的确从没约会过,白忱以前也带她看过电影和话剧,可是每次她都是被强迫的,不情不愿的跟着,最后连看的什么都记不住。
这次说了是约会,两人好像都有些不自在,白忱起身回他房间换衣服,钟礼清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休闲装,犹豫着也回房打扮了一下。
白忱这次没带喆叔和姜成山,连买票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站在队伍里,和身边的年轻情侣们格格不入,钟礼清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
白忱这时候才像个普通男人,和她梦想的另一半,似乎有些贴近。
白忱好像心灵感应一样,忽然回头看她,钟礼清和他隔着人群张望,敛了敛嘴角的弧度。白忱忽然拿出手机低头摆弄起来,钟礼清愣了愣,转头看向一旁的电影海报,手里的手机却轻轻震了一下。
她狐疑的蹙了蹙眉心,余光瞥向白忱,果然他正在紧张的看向这边,那样子好像考完试紧张等到成绩的中学生。
钟礼清打开短信一看,不由失笑,白忱傻乎乎的发来一条:“一直看我做什么?”
钟礼清想了想,低头回了一句:“看你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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