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陈咸离去的身影，段宗瑞凑了过来。
“此人可信吗？”
“哼，由不得他。当初他师兄林怀英不识时务，偷偷开溜，投奔了北边的张麻子。现在轮到他，这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段宗瑞点头：“最好看紧些，这次是初步尝试。若效果好的话，后续可长久当成一笔稳定的军费进项。”
“马大帅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将他牢牢捏在手里，才是当务之急。”
二人又再嘀咕了阵，陈咸已经回到营帐。
“师叔，怎样了？”庞达急切问道。
看到案几上的饭菜没动，陈咸就知道他们都在等自己。
“没事，情况差不多和我们预计的一样。”
“看来，这里还真有大墓。”诸葛青风陷入了思索。
片刻后道：“我们靠山门起源自苗疆，毗邻着湘省的西部山域。如果这里有大墓的话，估计十有八九是和土司有关的。”
“这片山域，从始至终，无论任何朝代，主人始终都是这些土司。他们喜金器，爱银饰，追求华美。同样也民风彪悍，排斥外乡人。”
“尤其是他们中一直古老相传的巫蛊之术，极为让人忌惮。若下墓的话，很可能会遭罪这些东西。”
陈咸点头：“巫蛊之说我也略有耳闻，的确很棘手。如今也是没办法，被架在火架子上，只能咬牙往前挺了。”
三人唏嘘，各自埋头吃完饭后，就歇息了。
等到第二天天色一亮，楼威与任灵灵二人，就随着段宗瑞一起，再次出发去省城。至于陈咸三人，自然是被留了下来。
营地一侧的山丘上，热火朝天，不断有兵汉子光着膀子在往外搬运着什么。
由于天气炎热，不远处还打了一口水井，不时有兵汉子在那处擦拭身体。
“会不会真让他们挖出什么了？”庞达惊奇问道。
陈咸没作理会，跟随着傅天远，一路上了山丘。
“陈先生，就是这里了。那方石碑，就是从这里面起出来的。”
陈咸顺着朝下望去，斜着开的洞口黑黝黝，约莫有四十五度的倾斜角度。
不断有当兵的从里面出来，手中都用土兜，搬运着一兜兜黑土。
见此一幕，陈咸拦住一人，用手抓起一把黑土，放在鼻尖嗅了嗅。
“好浓郁的阴气，人长时间接触，再强壮的人只怕也受不了。”
傅天远笑道：“这个就不是陈先生该考虑的，你只管下去起出东西即可。”
一旁的诸葛青风也是皱起了眉头，他同样抓起一捧土，用手指细细碾了下。
黑土中，一粒粒比芝麻粒还小的黑色颗粒，被他碾了出来。
他细细盯着良久，脸色没来由变得暗沉下来。
“怎么了？”陈咸低声问道。
诸葛青风却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等到三人下去后，他才沙哑起了声音：“那是一粒粒虫卵！”
“你是说？！”陈咸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看他们弃土的位置，距离水井不远，只怕那口水井已经被污染了，今后我们不能用那里的水源了。”
三人心情都不好，情况远比想象中要严重。
顺着地道往地下深处走，温度越来越低。
相应的，这里的兵汉子也越来越少。
能坚持在这里的，都是一些身体极为健壮之人。
他们依次分工，或在拓宽、加固地道，或在朝深处挖掘。
这里的距离，差不多离地面有十数丈的深度，可见光已经极其微弱。
地道里面，都是以焰火，或煤油灯照明。
并且，越往深处，地面的泥泞越多，潮湿越重。
起初，陈咸他们还以为这是自然形成的。
不想，再往深处走了一段后，他们居然发现，这里被开辟出了一个蓄水池。
“没办法，这里的土太硬，挖不动。只能先浇水，泡软了之后，再开挖。”一名兵汉子如是说道。
听到这里，陈咸与诸葛青风二人，都摇起了脑袋。
“前面就到底了，那里有座荒坟，石碑就是在那处起出来的。”
一名兵汉子领着陈咸三人来到了这里，他们面前的是一口不深的凹坑。
看样子，像是一副棺材的埋葬之处，陈咸甚至都能在附近找着一些腐烂的木片。
“棺材里的尸骸呢？”陈咸问道。
“扔了，这东西太晦气，也他娘的吓人，就扔在了营地不远的山谷里。”
陈咸无语，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喏，那方石碑当初就是竖在棺材边上的，是立着的。”
兵汉子指明位置，陈咸吩咐人进行二次挖掘后，在不深的位置，挖掘出了青砖的痕迹。
“简直神了，敢情我们是挖错了方向啊！”
“快，都给老子往这处挖，把青砖给我破开！”
风风火火，一群兵汉子涌来，迅速就着那处地方开挖起来。
不多时，一处青砖穹顶，就露出了头。
一把把铁镐下去，青砖纹丝不动，太过坚硬。
最后，他们甚至动用大锤，才勉强砸开一角。
霎时，一团黑漆漆的阴云，井喷了出来。
整个地道里睁不开眼，都被这股阴云遮蔽。
“憋住气，不要呼吸，里面有阴煞！”
陈咸与诸葛青风都在第一时间变了颜色，纷纷屏住呼吸。
庞达捏着鼻子，憋红了脸，悄悄挪了一步。
他双眼圆瞪，猛力地朝陈咸瞪眼，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许久，就见他屁股一撅，脸上浮现舒坦的表情。
只怕是他……放了个屁。
陈咸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将头别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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