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敢。万一文心听了她的气话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哄她，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提出分手呢？
泪水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婉华捂住听筒，轻轻地深吸了口气才继续道：“饭还没吃完。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吃饭啦？”
“好~”文心柔声叮嘱道：“别忘了喝药呀~”
“嗯。”婉华挂断电话，捂着脸压抑地哭了起来。
***
次日一早，蔡叔开了车来在巷子里等着。
婉华心里紧了一下，没有推辞地坐上了车。等坐进车里发现文心并不在时，她的心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雁雁呢？”她语气寻常地问蔡叔。
蔡叔咧嘴笑着道：“小姐呀。好像是一会儿坐林少爷的车去。”
婉华眼角低垂地望着窗外发了新绿的树，苦笑着没有再说话。
到了学校，婉华才坐下还没来得及打开书包，胡子珊就凑过来道：“婉华你听说了吗？文师姐和林师兄原来是世交，老早就订了亲了。”
婉华心口痛了一下，沉默着没有接话。
昨天林曜拿着鲜花等文心放学，今天林曜又拿着早餐送文心上学。不过一日，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从以前的捕风捉影，变成了众人口中的板上钉钉。
文心和婉华要好的事，班里同学差不多都知道，于是都来找她求证。
“说了多少遍了！我真的不知道。”在经历数不清第几次询问的时候，从来没在班上发过脾气的婉华第一次提高了说话的声量。这下耳边总算清净了，不过开始有人猜测她这样羞恼是因为嫉妒好友文心。
胡子珊和婉华去厕所的时候，小声安慰她道：“婉华你别把她们的话往心里去。”
“不会的。”婉华勉强地挤出个笑。
中午婉华还是和文心一起吃的饭，只是不像前一日那样，会失落疑惑地总望向文心了。
她没有再看文心。哪怕文心主动挑起话头问她，她也只是低着头简短地答。
连番被婉华三言两语打发的文心，不安地抿着唇不再说话。婉华昨天只是不开心，今天却是完全生她气了，她得找机会解释清楚才行。两天的时间，用来证明伍鑫莲和林曜不会说出去也够了。
下午放学，婉华和胡子珊下楼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正等着她的文心。
“婉华。”文心歉疚心虚地穿过人群缓缓走到婉华面前。
婉华呼吸滞了一下，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文心，对身旁的胡子珊道：“子珊你先走吧~”
胡子珊笑着挥手走了。
学生们都跑着跳着往家或宿舍赶，楼道里转眼就空空荡荡。
“雁雁~”婉华深情地凝望着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不肯触碰她的文心，心里最后一丝丝侥幸也被烧灭了。不过她还是想听文心亲口说。“你是不是有事要同我说？”
“嗯。”文心垂下孩子气的脸，纠结地扒拉着手指头。
“这里不方便，去你们教室吧。”婉华忍住涌上双眼的酸涩，绕过文心往二年级一班的教室走。
文心伸手拉住从身边经过的婉华的手，低声道：“教室里也不安全。”
婉华脚步顿住，目光忧伤地望向被文心牵住的手，泪水忽然就不听使唤地涌了出来。两天以来，这还是文心第一次牵她！原本再寻常不过的事，有一天竟然也会成为奢望。
如果是文叔叔或者别的谁想把文心从她身边带走，她会去争取。可如果是文心自己想走，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婉华你不要哭~”文心心里既慌又疼，用手背帮婉华蹭掉眼泪。她知道婉华这两天难过委屈，只是人命攸关，她只能狠心让婉华委屈一阵子。
婉华反握住文心的手，沉默地牵着她往楼下走。
学校里不定什么地方就有人在，文心也不再说话，只是揪心地帮婉华拭着泪。
出了校门，婉华红着眼，拉着文心一起坐上了蔡叔的车道：“去我家。麻烦您了。”她说完就别开脸望向窗外不再看文心，不过牵着文心的手一直紧紧的没有放开。
到家进了院子，婉华平静如常地跟来开院门的秦妈打完招呼，就拉着文心进了西厢。
婉华压抑了一路的情绪，在关上门的瞬间再次爆发。
她没有拧开灯，就在昏暗的光线望着文心，声音低低的委屈又无助地道：“雁雁~林师兄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不管他许给你什么值得你向往的未来，我也可以给你的！”她捧住文心的脸，怕文心拒绝似地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吻上去，轻蹭着文心的软唇道：“雁雁~你要是觉得不能做妈妈很遗憾，我们以后可以领养一个孩子的。你要是觉得和我在一起要偷偷摸摸的很憋屈，我会哄你补偿你的。总之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呜呜呜……雁雁，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动摇好不好？”
说到最后，婉华松开文心的唇，伏在她肩上泣不成声地哭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哀求文心不要离开之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心紧紧抱住抽泣个不停的婉华，心上像刺了把尖锥似的痛，心疼歉疚的泪水从眼角滚落滴在婉华的发上。她吸了吸鼻子，温柔地拍抚着婉华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婉华你别难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林曜没有许给我什么未来，没有你的所有未来也都不值得我向往。他前天晚上找过来是为了告诉我，咱们在湖上亲吻的时候他和一个叫伍鑫莲的女生都看到了。他劝我和你保持些距离，免得再被谁看到。昨天他拿着花来女中门口等我和今天一早送我上学，也都是为了帮咱们，想着万一有咱俩的流言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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