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杰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仰躺在地上,周围都是浓雾,不远处有人在窃窃私语。
“小周他们已经一个小时没有联系我们了,会不会......”
“不要胡思乱想,你继续解刨,我出去看看。”
“可是......”
“放心吧,我虽然只是个实习生,但也经历了三次外勤,我一定会带你和这个小孩活着出去!”
是严先生,还有秦法医的声音。
幻听吗?
梦的最终一幕,是一只从浓雾里跳到他尸体上的黑猫。
黑猫踩着他的头,发出似人的大笑,然后抬起爪子,对他竖了一根中指。
“第一次。”
顾杰听到黑猫这样说。
然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面前是周院长那张难看的老脸。
还有那句如出一辙的话:“顾杰,我平时对你不错,你可别害我啊。”
顾杰愣愣的看着他,少有的露出了精神病患者的呆滞感。
“怎,怎么了?”
周院长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发问。
顾杰摇摇头,沉思片刻,道:“你卡带了。”
“啥?”
顾杰没有回答周院长的疑问,他抬起头四下看了看,脑子转得飞快。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变成蜡烛人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顾杰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旧病复发。
精神疾病最常见的症状就是产生幻视和幻听,正常人感知中的短暂片刻,在幻觉中可以被无限拉长,说不定他刚刚只是发了下呆,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他的臆想。
想证明这个猜想的正确与否很容易,顾杰看向周院长:“之前的一分钟内,我的行为举止连贯吗?”
这句话要是问别人,多半会让人一脸懵逼,但周院长好歹是专业人士,他很快反应过来顾杰的意思,有些惊讶的道:“你怀疑自己发病了?”
顾杰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周院长咳嗽一声:“放心吧,至少在我见到你以后,你的所有行为都具有主观动机,关联性很强,不像是陷入幻视幻听的样子。”
秦法医在后面听得目瞪口呆,他回忆着之前顾杰条理清晰的推断,略感荒诞:“你是这里的患者?”
严先生的想法和秦法医差不多。
在他看来,顾杰思维缜密,善于发现细节,放在他所在的部门,都能带队出外勤了。
怎么会是精神病?
顾杰没有理会众人的诧异,他咬着胡萝卜一屁股坐下来,嘴里嘀咕了一句:“这下麻烦了。”
很显然,排除了发病的可能,结论便只剩下一个——他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包括死亡在内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又莫名其妙倒带的‘曾经’。
这究竟算是一种预知,还是我逆转了未来?
顾杰想不明白,也不打算刨根问底,当务之急,是自己怎么做才能活下来。
那种由内向外,燃烧殆尽的感觉太痛苦了,他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
顾杰从兜里摸出一支笔,开始罗列已知的线索。
这是顾杰的习惯,精神病人的大脑经常抽风,如果不记下来,很可能在关键的时候想不起来一些重要东西。
他提笔开始写。
已知条件。
一:穿过门后我会接触到一种名为“模因”的东西,它是导致人体融化的原因。
二:我重启了一段时间内的事态发展。
三:有某种东西在我脑子里,曾经提示过我。
未确定条件。
一:目前不清楚这种重启是否次数有限,但猫的指头前五后四,即便乐观估计,我也最多只有十四次机会。
二:所谓的模因感染,来源在哪儿?
三:究竟是开门的方式触发了危险,还是开门本身就有危险?
顾杰写到这,停下了笔。他抬起头,正好和低头打量他的严先生对上视线。
严先生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头问周院长:“他在写什么?”
从严先生的角度看来,顾杰在本子上画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些像是象形文字,又像是精神病发作时的胡乱涂鸦,俗称:乱码。
周院长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曾听老院长说,顾杰有一次发病后就开始写这种奇奇怪怪的符号,可能是某个小语种文字吧。”
严先生闻言有些皱眉,却没有深究下去。
他岔开话头,问顾杰道:“小伙子,我已经和上面取得了联系,领导同意我们打开骨头查看,你要不要观摩一下?”
很显然,严先生看中了顾杰的敏锐思维,想留下他帮忙。
“你们自己看吧,别管我。”
顾杰没工夫管闲事,他叼着胡萝卜站起来,来到门口打量。
很多精神病人发病时候普遍具有较强攻击性,为了保障医务人员的安全,精神病院的房间门都是铁包门,整体厚度在25mm,内里是一整块实木,外层由5mm的铁板焊接组成。
如此坚固的房门,除了不怎么隔音,完美符合医院需求。
等等,不隔音?
顾杰眉头微挑,想了下,抬手敲了敲门。
笃笃。
敲击声在房间里回荡,除此以外别无异常。
顾杰又敲了两下,这次声音比较大,引起了严先生的注意。
“你在干什么?”
严先生有些不解。
顾杰看了他一眼:“门外有人把守吗?”
严先生有些奇怪的点点头:“怎么了?”
顾杰看着严先生,抬手敲在了门上。
咚!咚!咚……
严先生一开始还满脸莫名其妙,没明白顾杰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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